第三十七章 沾血的钥匙_女友是猫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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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沾血的钥匙

  王云川带上门,坐到电脑前,删除了电脑里的《旧神》。想了想,又把电脑里存下来有关的视频、图片、文件夹、压缩包、一个一个全删了。

  “咔嗒”

  次卧门上锁的声音。

  王云川听得很清楚,他关上电脑回到主卧,躺在床上静静回想起这两天发生的一切。

  就算是看了一堆小说,他也会觉得这两天发生的事过于超现实,有时候简直怀疑自己在做梦。

  如果自己被泥头车送到《旧神》里会怎么样?

  有系统的话还好,没系统,凡人流硬莽……大概过个十天半个月也很难接受现实……

  不对,凡人虽然没有系统,好歹还给个炼药瓶。

  “叮……”

  视野中什么也没出现,只有熟悉的天花板,王云川自己叮了一声。

  另一边,次卧。

  诺拉锁上房门,两手捏着麦芽的大耳朵,坐在床边发呆。

  她开始回忆来到王云川家之前发生的事。

  那天深夜,营地被帝国法师突袭,致命的火焰、刺鼻的烟雾、混乱的马匹、划破黑夜的光柱、嘶叫、劈砍、痛哭、爆炸、呓语……

  混乱中,诺拉和同伴逃散了,忍着细枝打在腿上的剧痛在密林中奔跑。

  森林中漆黑一片,只有背后的帝国法师身上闪着淡淡蓝光——那是追捕她们的法师团。

  恐惧仿佛有了实体,在她背后,漂浮着的蓝色光团吞噬着行进线路上的一切生命。

  诺拉在奔跑中向希鲁神祈祷,祈祷自己能脱离险境,回到修道院,回到姐姐身边。

  骤然间,不远处密林间出现一从白光,忽隐忽现。

  她没有选择,转向白光的方向跑去,再次睁眼时,已经来到了这个地方。

  诺拉躺在床上,头发散开,摸着柔软又但拥有奇妙弹性的床垫,怀疑自己也许已经死了,正躺在冰冷泥泞的灌木旁……

  麦芽似乎察觉到诺拉心情不好,把前爪搭在诺拉的膝盖上,哼哼唧唧的讨要更多的抚摸。

  诺拉明白麦芽想让自己高兴,她坐起来把两只手都用上,用力抓着麦芽软乎乎的脑袋扯来扯去,心里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枕套给了她一个怀疑现实的理由,诺拉本来已经接受的现实又在她脑海中皲裂。

  为什么尾巴和耳朵那么像?

  诺拉想不出理由,窗子还开着,冷风涌入房间,平添几分寒意。

  她没有关上窗户,而是选择钻进被窝。

  棉被是王云川从家里带来的,品质很好的长绒棉,用料厚实,王云川嫌热就没怎么盖过。

  诺拉很喜欢这床棉被,和昨天晚上盖的人造棉被子不同,身上这床棉被的重量就足以说明它的温暖。

  她喜欢这种重量感,这让她想起姐姐的怀抱。

  小时候,在修道院里没有像样的被子盖,一到冬天,诺拉就只能和姐姐一起睡,靠体温维持彼此身上的温度。

  想到经常因为睡相不好而跟姐姐打架,她躺在被窝里不自觉笑出声来。

  那时要是有这样的被子就好了,又大又重,足够三个人睡。

  半梦半醒间,诺拉觉得有些口渴,想想又不知道去哪里喝水。

  她不愿意叫醒王云川,视线扫过,床边的棕色啤酒瓶提醒了她。

  诺拉依稀记得昨晚是王云川把酒递给她,很好喝……嘴里似乎已经泛起小麦的甜香,明明是啤酒却有一股牛奶的味道……

  足足缝了两天的衣服才换来一罐牛奶。

  嗯,好闻,放进炖菜里肯定很好吃。

  诺拉把一整罐牛奶倒进锅子里,陶制的大锅下,填满松枝的火炉火力十足。

  嘿嘿,多煮了一会大家该等急了……

  真暖和,要是晚上睡觉有这么暖和就好了。

  诺拉想着,拿起木勺撇了一口炖菜尝了尝……土豆的味道也很好,有股甜味,正好配上牛奶。

  诺拉踌躇了一会儿才加了指甲大小的一小块盐,她想着这两天嬷嬷做饭实在是太淡了,劈柴时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今天怎么没人蹭过来尝味道?都不饿吗?

  诺拉叫了一声,餐厅里没人回应,她只好一个人拎着沉重的陶锅一步一步挪到餐厅。

  空无一人,偌大的餐厅空荡荡的,十几把椅子歪歪斜斜的放在冰冷的长桌旁。

  “吃饭了!”诺拉大声喊道。

  没人回答她。

  诺拉心里没来由地害怕起来。

  餐桌上还有发酵好的黑面团,姐姐平时用的擀面杖也放在面团上,把面团压出一道浅沟,好像前一秒还有人在做面包。

  都去哪了?

  突然间,诺拉觉得冷极了,她连忙放下锅子,跑到卧室里去找姐姐。

  卧室里更冷,两张床挨着粗糙的墙壁放着,没有一丝热气。

  其他地方也是又冷又暗,修道院外阴云密布,狂风大作,周遭空地上没有一个人影。

  诺拉惶恐的跑回卧室,蜷缩在姐姐的床上,嗅着枕头上残留的味道。

  熟悉的味道让她暂时安心,用力抱紧枕头,柔软的触感包裹着她,让她闭上眼睛就能得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温暖。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诺拉醒了。

  身上的厚棉被厚实暖和,窗外吹进来的寒风冷的刺骨。

  姐姐呢?

  床边只有麦芽的呼吸声。

  随即,诺拉想起自己已经不在修道院,更不在遥远的战场上,而是在一个靠坐马车永远也到不了的地方。

  身上有些汗,她没有起身把不停灌进寒风的窗户关上,而是拢了拢头发,想去外面看看。

  想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回不去了。

  拿出藏在枕头下的袖锤时,她迟疑了,迟疑该不该带走王云川给的钥匙。

  钥匙就躺在枕头旁边,孤零零的。

  沉默了一会儿,诺拉拿起钥匙,回想起第一次出门前王云川把钥匙塞给自己时说的话:

  万一碰到什么情况,你我走散了,你就循着气味回来……

  他为什么对人都没戒心呢?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不知不觉,钥匙尖在手掌上留下一个不浅不深的伤口,诺拉直到吃痛才注意到自己太用力了。

  诺拉放下钥匙,想起当时自己回答王云川的话:我为什么不一个人回兽人领呢?

  她几乎被这个荒唐的想法鼓舞,在这一瞬间,就连寒风好像也变得没那么冷了。

  沾着血的钥匙陷在床单里,静静地注视诺拉无声无息地离开次卧。床下不远处,麦芽还在酣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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