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老，老板，您一直看我是有什么事吗？”
好几天了，江晚棠只要一闲下来就会盯着自己看，张嘉木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出声。
“哦，没，没事啦。”
江晚棠心虚的移开视线。
她一开始想让张嘉木陪她去医院见爸爸的……
但是后来一想，爸爸也是见过嘉木的，而且他还比自己小两岁，这怎么下得了手，她爸会忍不住揍她的！
想到自己可能会在医院被江爸爸追着打，江晚棠瞬间摇了摇脑袋，将那些可怕的想法甩出去。
可是，除了张嘉木之外，她就真的不认识什么其他的男生了，那些大学同学最近都没有再联系，而且也不熟，肯定一眼就会被识破的。
“哎……”
叹了口气，江晚棠趴在桌子上，正想着要不实在不行就跟她爸实话实说得了。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一看是许医生来电，江晚棠心里一咯噔，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心里升起。
“喂，许医生，您找我——”
“江小姐，快来医院，你爸爸出了点紧急状况，现在许医生已经在抢救了！”
“砰！”
江晚棠因为猛地从椅子上惊起，膝盖撞到了桌子上，瞬间破了皮。
然而江晚棠此时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她满脑子都是电话里那句：“正在抢救”！
“我马上过来！”
说完这句话，她飞奔出咖啡厅，跑到马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最快的速度去市医院，谢谢！”
她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挂满了泪水，脸色苍白到近乎透明。
司机师傅都不忍心出声安慰道：“小姑娘别担心。”
江晚棠胡乱点了点头，她此时的大脑已经无法正常理性地思考，满脑子都在想江爸爸怎么样了，千万不要有事！
她年幼时，第一声叫的就是爸爸，从她记事起，爸爸就一直陪在她身边。
教自己走路、穿衣服、用勺子吃饭……
她第一天去上幼儿园时，爸爸躲在教室外面哭得不行，还不肯承认自己哭了。
后来上小学时，因为没有妈妈……她被班里的同学欺负孤立，爸爸知道后带着她冲进学校，对着欺负她的男孩子说：“你以后要是再敢欺负我女儿，别怪我揍你！”
江爸爸年轻时是比较魁梧的，手臂上还有纹身，把那个男孩子吓得哇哇大哭。
爸爸告诉她，以后无论有谁欺负她，都要勇敢地保护好自己，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回家找爸爸。
……在江晚棠二十一年的生命路途中，江爸爸的身影无处不在。
在她十八岁生日时，江爸爸说，他会永远陪着江晚棠。
爸爸……你答应我的，一定要做到啊！
江晚棠在心中默念着这句，眼眶通红。
到了医院之后，江晚棠找到手术室，手术室门上的灯还亮着。
因为一路狂奔，此时终于到了这里，江晚棠直接瘫在地上，还是被护士发现后将她扶到了椅子上。
“谢谢。”
开口说话时，江晚棠才发现自己连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
……
不知道过了多久，灯灭了。
江晚棠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瞬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冲到手术室门口。
开门的正是许医生。
“许医生，我爸爸怎么样了？！”
江晚棠紧紧攥着手，目光充满希冀地望向许医生。
她希望能从对方口中听到好消息……
“江小姐，手术很顺利，病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放心吧。”
此话一出，江晚棠瞬间松了口气，眼泪却瞬间决堤。
“谢谢您！”
她朝许医生深深鞠了一躬，被许医生伸手扶起。
“这是我应该做的，倒是你，怎么哭成这样？”
江晚棠擦了擦眼泪，她实在是太紧张了。
“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
“对了，我爸爸现在还好吗？他怎么会突然出事？”
确认爸爸脱离危险之后，江晚棠的大脑终于开始运转。
她前两天来的时候爸爸的精神还很好，许医生也说体征各方面都正常。
甚至于……今天早上江爸爸还拍了早餐发微信给她，让她记得吃早餐。
许医生叹了口气，
“这里不适合说话，你待会儿抽空来我办公室吧。”
也是，这里是手术室门口。
许医生先走了，江晚棠留下等江爸爸被推出来之后和他一起回到病房。
“病人现在还在昏睡，不过晚上可能就醒了，记得晚上要有家属守着。”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
护士交代完就走了，江晚棠坐在病床旁，看着他身上被插满了各种管子，眼眶一红。
“晚棠，江老师还好吧。”这时护工张阿姨从外面走进来。
她是江晚棠给江爸爸请的护工，但是江爸爸基本上自己能做的事情都自己做，张阿姨也就是在化疗刚结束江爸爸还不能下床时照顾几天，平时她都在隔壁病房照顾另一位老人家。
“还好，张阿姨，您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吗？”
张阿姨松了口气，才把下午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原本我在隔壁病房待着，忽然就听到这边有人吵起来了。”
“起先我没注意，后来声音越来越高，我一听这不是江老师的声音吗！我就赶紧跑过来，迎面正好撞到一个中年男人，胡子拉碴的，面容十分凶狠。”
“当时江老师呼吸急促，手都在发抖，我看着不对劲，就赶紧按铃叫来了医生。”
“结果医生还没到江老师就昏过去了。”
张阿姨说着还后怕似的拍了拍胸脯，当时真的吓死她了。
江晚棠听她说完，中年男人、面容凶狠……这不就是江鸿才？！
瞬间江晚棠就握起拳头，浑身上下充满怒气。
“张阿姨，麻烦您帮我照看一下，我去一趟许医生那里。”
她努力克制着怒火，拜托张阿姨守着爸爸之后就去了许医生的办公室。
没过一会儿，江晚棠就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了。
只是她整个人都散发着浓烈的暴躁之气，就像一直行走在爆炸边缘的小狮子，假如江鸿才此时出现在她面前，江晚棠一定会毫不犹豫扑上去把他撕碎了。
许医生告诉她，江爸爸就是因为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后导致心脏承受不住，再引起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整个人已经半只脚踏进棺材了，还好抢救及时。
江晚棠去洗手间接了凉水给自己洗了脸，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但是望着镜子里那个双眼冲刺着怒火的女孩，江晚棠却忽然升起了一股浓浓的无力感。
过了一会儿，她拿出手机给张嘉木打了个电话。
“嘉木，你知道在哪里可以雇到人吗？我想雇一个人帮我跟着江鸿才。”
“嗯好，麻烦你了。”
挂掉电话，江晚棠整理了一下，才回到病房。
让张阿姨回去之后，她就一个人坐在床边，握着江爸爸的手，就这么安静地看着他。
“爸爸，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
上次江鸿才从拘留所出来之后，她还以为他真的老实了。没想到江鸿才不去咖啡厅闹，竟然直接跑医院来找爸爸。
他找爸爸，无非就是为了咖啡厅，两个人起了争执，最后竟然让爸爸差点……
一想到这里，江晚棠就恨不得把江鸿才千刀万剐！
“咚咚咚，”
病房门被敲响，江晚棠扭头去看，竟然看到了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推门进来。
“还好没找错地方。”
陆羡走了进来，江晚棠呆呆地望着他。
“你，你怎么来了？”
陆羡一眼就看到小姑娘哭红肿的眼睛，视线下划，膝盖上的伤口又映入眼帘，他略微皱了下眉。
“张嘉木给我打的电话，出了事情为什么不找我？”
“我……”江晚棠思绪有点混乱，他们之间也就认识了不到一个月而已……
“算了，伯父还好吗？”
陆羡走到桌子旁，将自己买来的粥打开，递给江晚棠。
“医生说危险期已经过去了，等醒过来就好了。”
接过粥的瞬间，粥的温度通过外包装传入她的手里，她才发觉自己的手有多么冰凉。
“危险期过去就好。”
陆羡示意江晚棠去桌子旁边坐，自己则坐在了江晚棠原本的椅子上。
“我担心你没什么胃口所以买了粥，无论如何身体最重要。”
“先吃点粥，这里有我，放心吧。”
他的声音平静，但又令人无比安心。
就好像他一出现，她心中一闪而过的欣喜。
温热的粥进口，香气扑鼻而来，一口下去整个胃都觉得暖暖的。
江晚棠偷偷看了眼陆羡，他可能出来的比较急，外套都没有穿，只穿着一件白衬衣和黑色的西装裤。
他坐在病床前，正低头看着江爸爸的治疗报告。
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江晚棠鼻头一酸。
曾经无数个夜晚，她守在病床前，房间里只有她和爸爸两个人。
那个时候的她，无助、彷徨，时时刻刻都紧绷着神经，也偷偷设想过如果有个人能和她一起陪在爸爸身边，和她一起想办法该多好……
眼前被一片雾挡住了视线，一颗颗晶莹无声砸进了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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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几天了，江晚棠只要一闲下来就会盯着自己看，张嘉木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出声。
“哦，没，没事啦。”
江晚棠心虚的移开视线。
她一开始想让张嘉木陪她去医院见爸爸的……
但是后来一想，爸爸也是见过嘉木的，而且他还比自己小两岁，这怎么下得了手，她爸会忍不住揍她的！
想到自己可能会在医院被江爸爸追着打，江晚棠瞬间摇了摇脑袋，将那些可怕的想法甩出去。
可是，除了张嘉木之外，她就真的不认识什么其他的男生了，那些大学同学最近都没有再联系，而且也不熟，肯定一眼就会被识破的。
“哎……”
叹了口气，江晚棠趴在桌子上，正想着要不实在不行就跟她爸实话实说得了。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一看是许医生来电，江晚棠心里一咯噔，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心里升起。
“喂，许医生，您找我——”
“江小姐，快来医院，你爸爸出了点紧急状况，现在许医生已经在抢救了！”
“砰！”
江晚棠因为猛地从椅子上惊起，膝盖撞到了桌子上，瞬间破了皮。
然而江晚棠此时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她满脑子都是电话里那句：“正在抢救”！
“我马上过来！”
说完这句话，她飞奔出咖啡厅，跑到马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最快的速度去市医院，谢谢！”
她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挂满了泪水，脸色苍白到近乎透明。
司机师傅都不忍心出声安慰道：“小姑娘别担心。”
江晚棠胡乱点了点头，她此时的大脑已经无法正常理性地思考，满脑子都在想江爸爸怎么样了，千万不要有事！
她年幼时，第一声叫的就是爸爸，从她记事起，爸爸就一直陪在她身边。
教自己走路、穿衣服、用勺子吃饭……
她第一天去上幼儿园时，爸爸躲在教室外面哭得不行，还不肯承认自己哭了。
后来上小学时，因为没有妈妈……她被班里的同学欺负孤立，爸爸知道后带着她冲进学校，对着欺负她的男孩子说：“你以后要是再敢欺负我女儿，别怪我揍你！”
江爸爸年轻时是比较魁梧的，手臂上还有纹身，把那个男孩子吓得哇哇大哭。
爸爸告诉她，以后无论有谁欺负她，都要勇敢地保护好自己，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回家找爸爸。
……在江晚棠二十一年的生命路途中，江爸爸的身影无处不在。
在她十八岁生日时，江爸爸说，他会永远陪着江晚棠。
爸爸……你答应我的，一定要做到啊！
江晚棠在心中默念着这句，眼眶通红。
到了医院之后，江晚棠找到手术室，手术室门上的灯还亮着。
因为一路狂奔，此时终于到了这里，江晚棠直接瘫在地上，还是被护士发现后将她扶到了椅子上。
“谢谢。”
开口说话时，江晚棠才发现自己连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
……
不知道过了多久，灯灭了。
江晚棠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瞬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冲到手术室门口。
开门的正是许医生。
“许医生，我爸爸怎么样了？！”
江晚棠紧紧攥着手，目光充满希冀地望向许医生。
她希望能从对方口中听到好消息……
“江小姐，手术很顺利，病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放心吧。”
此话一出，江晚棠瞬间松了口气，眼泪却瞬间决堤。
“谢谢您！”
她朝许医生深深鞠了一躬，被许医生伸手扶起。
“这是我应该做的，倒是你，怎么哭成这样？”
江晚棠擦了擦眼泪，她实在是太紧张了。
“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
“对了，我爸爸现在还好吗？他怎么会突然出事？”
确认爸爸脱离危险之后，江晚棠的大脑终于开始运转。
她前两天来的时候爸爸的精神还很好，许医生也说体征各方面都正常。
甚至于……今天早上江爸爸还拍了早餐发微信给她，让她记得吃早餐。
许医生叹了口气，
“这里不适合说话，你待会儿抽空来我办公室吧。”
也是，这里是手术室门口。
许医生先走了，江晚棠留下等江爸爸被推出来之后和他一起回到病房。
“病人现在还在昏睡，不过晚上可能就醒了，记得晚上要有家属守着。”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
护士交代完就走了，江晚棠坐在病床旁，看着他身上被插满了各种管子，眼眶一红。
“晚棠，江老师还好吧。”这时护工张阿姨从外面走进来。
她是江晚棠给江爸爸请的护工，但是江爸爸基本上自己能做的事情都自己做，张阿姨也就是在化疗刚结束江爸爸还不能下床时照顾几天，平时她都在隔壁病房照顾另一位老人家。
“还好，张阿姨，您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吗？”
张阿姨松了口气，才把下午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原本我在隔壁病房待着，忽然就听到这边有人吵起来了。”
“起先我没注意，后来声音越来越高，我一听这不是江老师的声音吗！我就赶紧跑过来，迎面正好撞到一个中年男人，胡子拉碴的，面容十分凶狠。”
“当时江老师呼吸急促，手都在发抖，我看着不对劲，就赶紧按铃叫来了医生。”
“结果医生还没到江老师就昏过去了。”
张阿姨说着还后怕似的拍了拍胸脯，当时真的吓死她了。
江晚棠听她说完，中年男人、面容凶狠……这不就是江鸿才？！
瞬间江晚棠就握起拳头，浑身上下充满怒气。
“张阿姨，麻烦您帮我照看一下，我去一趟许医生那里。”
她努力克制着怒火，拜托张阿姨守着爸爸之后就去了许医生的办公室。
没过一会儿，江晚棠就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了。
只是她整个人都散发着浓烈的暴躁之气，就像一直行走在爆炸边缘的小狮子，假如江鸿才此时出现在她面前，江晚棠一定会毫不犹豫扑上去把他撕碎了。
许医生告诉她，江爸爸就是因为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后导致心脏承受不住，再引起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整个人已经半只脚踏进棺材了，还好抢救及时。
江晚棠去洗手间接了凉水给自己洗了脸，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但是望着镜子里那个双眼冲刺着怒火的女孩，江晚棠却忽然升起了一股浓浓的无力感。
过了一会儿，她拿出手机给张嘉木打了个电话。
“嘉木，你知道在哪里可以雇到人吗？我想雇一个人帮我跟着江鸿才。”
“嗯好，麻烦你了。”
挂掉电话，江晚棠整理了一下，才回到病房。
让张阿姨回去之后，她就一个人坐在床边，握着江爸爸的手，就这么安静地看着他。
“爸爸，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
上次江鸿才从拘留所出来之后，她还以为他真的老实了。没想到江鸿才不去咖啡厅闹，竟然直接跑医院来找爸爸。
他找爸爸，无非就是为了咖啡厅，两个人起了争执，最后竟然让爸爸差点……
一想到这里，江晚棠就恨不得把江鸿才千刀万剐！
“咚咚咚，”
病房门被敲响，江晚棠扭头去看，竟然看到了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推门进来。
“还好没找错地方。”
陆羡走了进来，江晚棠呆呆地望着他。
“你，你怎么来了？”
陆羡一眼就看到小姑娘哭红肿的眼睛，视线下划，膝盖上的伤口又映入眼帘，他略微皱了下眉。
“张嘉木给我打的电话，出了事情为什么不找我？”
“我……”江晚棠思绪有点混乱，他们之间也就认识了不到一个月而已……
“算了，伯父还好吗？”
陆羡走到桌子旁，将自己买来的粥打开，递给江晚棠。
“医生说危险期已经过去了，等醒过来就好了。”
接过粥的瞬间，粥的温度通过外包装传入她的手里，她才发觉自己的手有多么冰凉。
“危险期过去就好。”
陆羡示意江晚棠去桌子旁边坐，自己则坐在了江晚棠原本的椅子上。
“我担心你没什么胃口所以买了粥，无论如何身体最重要。”
“先吃点粥，这里有我，放心吧。”
他的声音平静，但又令人无比安心。
就好像他一出现，她心中一闪而过的欣喜。
温热的粥进口，香气扑鼻而来，一口下去整个胃都觉得暖暖的。
江晚棠偷偷看了眼陆羡，他可能出来的比较急，外套都没有穿，只穿着一件白衬衣和黑色的西装裤。
他坐在病床前，正低头看着江爸爸的治疗报告。
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江晚棠鼻头一酸。
曾经无数个夜晚，她守在病床前，房间里只有她和爸爸两个人。
那个时候的她，无助、彷徨，时时刻刻都紧绷着神经，也偷偷设想过如果有个人能和她一起陪在爸爸身边，和她一起想办法该多好……
眼前被一片雾挡住了视线，一颗颗晶莹无声砸进了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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