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河滩之前
一分钟后，在所有人都无从得见的黑暗之中，一道影子如同游鱼利箭一般转瞬即逝，随后狠狠地扎进小屋东侧静默无声的丛林之中。随后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一声凄厉的咆哮声在林中骤然响起，震荡四方。
“嗷——”
......
已经奔行而出数公里的何塞似乎心有所感，回头看了一眼被甩在身后的密林,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意味。
“打草惊蛇么......没想到国王陛下竟然还有这种设计？”
“发生什么了？”
玛丽察觉到何塞的动静，侧马靠近开口问道，“后面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国王陛下那边或许有自己的打算，应该用不着我们操心。”何塞摇头，转而看向身边环绕的那一层幽蓝色的屏障，语气之中带着些许好奇，“这是什么？竟然能把骑兵奔袭的声音完全屏蔽,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就是军团战技·静默之衣，它可以让在战技覆盖下的对象完全静默，哪怕近在咫尺，其中的声音也难以传递到外界。”玛丽随口解释道，
“骑士的武技之中有一部分可以通过灵力的共鸣从而得到强化，这些强化过后的武技往往拥有更加强大的力量以及各种奇妙的额外效果。在经过训练的骑士团中使用，就成为了军团战技。”
“如果非要类比的话，它和教廷那些需要多人合力才能施展的大型神术比较类似，只不过比起那些神术，军团战技的释放对等级的要求较低，对个人之间配合的要求反倒更高一些。”
玛丽的回答让何塞若有所思，不过眼下显然不适合继续科普，眼见着前方的溪水流速骤然加快，一行人已经快要踏出草甸的范围，来到溪水汇入大河的河滩处了。
“速度放慢点，我们已经和信号的来源相距不远了。”
何塞对玛丽说道，于是公主殿下举起右手握拳向下一挥,得到信号的骑士们纷纷拉动缰绳放慢速度，同时开始有序向着两侧翼状散开，以便随时变阵发起冲锋。
没过几分钟，远处荒凉的河滩就再次进入何塞的视线之中。
看着那片和先前毫无变化的荒滩，何塞的心中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反正他清楚眼下那只提前苏醒的血魔也不可能在短短一两个小时内就彻底从血茧之中脱身，外面的那只也被影子在身后死死缠住。眼下的河滩除了荒凉一点诡异一点之外，倒是不可能有什么需要特别提防的危险。
然而他心里有数，头一次看见这副景象的玛丽可有点坐不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
公主殿下一脸愕然地看着眼前荒凉死寂的河滩，语气之中满满都是难以置信，“我虽然两年没来参加春猎，但是两年前这里可还是水草丰美景色如画啊，这才短短两年，怎么就变成这副样子了？”
何塞心说你以前看见的还不都是幻境之中自己想要看到的模样，这里可是已经荒凉死寂成千上万年了。不过嘴上肯定不会这样说，于是他轻轻皱起眉头，开口说道：
“不死生物的力量不仅可以腐蚀生命，就连自然幻境都会被它们所污染。如果这片河滩如你所说，在两年前还是水草丰美，现在却变成了这副死寂的模样,那想来这里就是那只血魔这些年来所栖息的地方了。”
“血魔......也不是不可能,这里毕竟偏僻，距离那些大的狩猎点也比较远，平常没人来，没人发现这里的问题也是正常。”玛丽自然不清楚血魔的力量强度究竟如何，听着何塞的话似乎也有几分道理，于是半信半疑地颔首，算是暂时认可了他的推断。
“派人去前面看看吧。”
玛丽挥了挥手，随后跟随在后方的骑士团中有两人跃马而出小心翼翼地走向河滩，不过还没走出几步，却被何塞出声打断。
“等一下。”
何塞在玛丽疑惑的注释下走向二人，同时从怀中摸出两个小小的水晶瓶扔给他们，“这是我自己提炼的圣水，你们洒在自己身上，可以避免被那些污秽亵渎的力量腐蚀。”
“虽然那只血魔现在不在这里，但是天知道在这‘两年’里面，它在这里留下了多少自己的力量？”
何塞当然不会说那只血魔拥有的就是所谓的死亡魔力——理论上他就算是王室大主教，但二十三岁不到的青年也不可能见多识广到这种程度，恰好对于圣光来说，这些力量本身就充斥着亵渎和污秽，如此形容它们倒还真符合自己的身份。
两名斥候当然不会知道何塞在想什么，不过能够得到王室大主教亲手提炼的“特制”圣水还是让这些年轻的骑士们感到一阵受宠若惊。在郑重感谢后，他们便抬手拔掉玻璃瓶的木塞，将其中晶莹剔透还带着些许荧光的液体洒在自己和战马的身上。
然后两人两马的亮度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提升，甚至连他们的力量都得到了些许强化，这使得两名骑士在再次向前的时候，背影中都多了几分信心满满的模样。
“普通的圣水，效果有这么好吗？”
玛丽带着些许疑惑靠近了些，低声问道，“你才来王都几天，竟然搞出来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哪么多了，不就是一点提纯浓缩过的圣水吗？”
何塞忍不住失笑，“圣水说白了就是被圣光洗礼后拥有一丝神圣属性的清水，效用有多强纯粹看其中汇聚的神圣属性的浓度。我只是将普通的圣水通过蒸馏浓缩加上多次洗礼祝福，将其中蕴含的神圣属性强行提升而已。”
“你看我给他们的只有一小瓶，其实其中神圣属性的浓度至少是普通圣水的三倍以上。虽然比不上我今天下午净化伤口用的十倍浓度，但是处理一些残留的力量，也是绰绰有余。”
说到这里，何塞顺手又从怀里掏出来了一个紫晶雕刻的小瓶子递给玛丽，“给，这可是真正的好东西，十倍浓度的圣水，就算是我也只有五瓶。”
“那你还不省着点用？光是对付一些残余外泄的力量就用掉十倍浓度的圣水，这也太浪费了。”
玛丽一听何塞手里也不多，接过紫晶瓶的手顿时一僵，她白了何塞一眼，语气之中带着些许埋怨。
何塞倒是小小地惊叹于玛丽那惊鸿一瞥之中带着的点点风情，不够他很快控制着自己回神，听到玛丽的埋怨忍不住笑了笑：
“别省了，高浓度的圣水可没法长久保存，就算用的是密度最大也是最稳定的紫晶瓶，其中的圣光也在不断向外析出。这瓶圣水虽然从出厂就被我保存在储物指环之中，但现在既然拿出来，它的浓度就会迅速衰减，再晚点使用的话，别说十倍，能保留五倍浓度就不错了。”
“更何况道具再珍贵也是给人使用的，你把它当传家宝一样供着，万一真遇上什么意外那不就亏大了吗？”
“你......”
玛丽一时气结，却也无法反驳何塞的歪理，不过一听他说这瓶中的圣水浓度正在迅速衰减，也不好继续耽误时间，于是拔掉瓶塞随手挥洒在自己周身。感受到圣水之中浓郁的神圣气息与自身血脉结合后带起的舒爽畅快，玛丽忍不住闭眼轻轻呼出一口气，再次睁眼时，瞳孔之中隐约多出了几道淡淡的星辉。
“感觉真不错。”
“那是当然。”何塞耸耸肩扭头看向前方，与此同时，先前去探查前方状况的两名斥候骑士也调转马头奔行而返。
“殿下，主教大人。”来到近前后，其中一名骑士开口说道，“河滩上并没有发现任何危险，而且似乎也没有特殊的力量残存。除了一片死寂寸草不生以外，就只有一截刻着陌生文字的石碑。”
“石碑？”
玛丽有些疑惑，一听到河滩上没有危险，于是看了何塞一眼，“一起去看看吧，说不定以你的知识量，应该能看出来什么。”
“那可就要让你失望了。”
何塞在心里这样说道，那块石碑的历史至少要追溯到三千年前的第三魔法帝国时代，别说自己，就算是在第三魔法帝国末期才兴起的瓦尔廷根都不一定有关于这些文字的记载。这世界上除了那些神神秘秘的魔法师，估计也只有某些传承数千年都未曾断绝的古国和异族了。
不过虽然不知道石碑上的铭刻究竟意味着什么，但何塞在一整天的探索之中倒也不是全无所获——至少在操控着魔力之眼向下探查的过程之中，他已经找到了那座古墓的入口究竟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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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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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奔行而出数公里的何塞似乎心有所感，回头看了一眼被甩在身后的密林,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意味。
“打草惊蛇么......没想到国王陛下竟然还有这种设计？”
“发生什么了？”
玛丽察觉到何塞的动静，侧马靠近开口问道，“后面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国王陛下那边或许有自己的打算，应该用不着我们操心。”何塞摇头，转而看向身边环绕的那一层幽蓝色的屏障，语气之中带着些许好奇，“这是什么？竟然能把骑兵奔袭的声音完全屏蔽,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就是军团战技·静默之衣，它可以让在战技覆盖下的对象完全静默，哪怕近在咫尺，其中的声音也难以传递到外界。”玛丽随口解释道，
“骑士的武技之中有一部分可以通过灵力的共鸣从而得到强化，这些强化过后的武技往往拥有更加强大的力量以及各种奇妙的额外效果。在经过训练的骑士团中使用，就成为了军团战技。”
“如果非要类比的话，它和教廷那些需要多人合力才能施展的大型神术比较类似，只不过比起那些神术，军团战技的释放对等级的要求较低，对个人之间配合的要求反倒更高一些。”
玛丽的回答让何塞若有所思，不过眼下显然不适合继续科普，眼见着前方的溪水流速骤然加快，一行人已经快要踏出草甸的范围，来到溪水汇入大河的河滩处了。
“速度放慢点，我们已经和信号的来源相距不远了。”
何塞对玛丽说道，于是公主殿下举起右手握拳向下一挥,得到信号的骑士们纷纷拉动缰绳放慢速度，同时开始有序向着两侧翼状散开，以便随时变阵发起冲锋。
没过几分钟，远处荒凉的河滩就再次进入何塞的视线之中。
看着那片和先前毫无变化的荒滩，何塞的心中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反正他清楚眼下那只提前苏醒的血魔也不可能在短短一两个小时内就彻底从血茧之中脱身，外面的那只也被影子在身后死死缠住。眼下的河滩除了荒凉一点诡异一点之外，倒是不可能有什么需要特别提防的危险。
然而他心里有数，头一次看见这副景象的玛丽可有点坐不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
公主殿下一脸愕然地看着眼前荒凉死寂的河滩，语气之中满满都是难以置信，“我虽然两年没来参加春猎，但是两年前这里可还是水草丰美景色如画啊，这才短短两年，怎么就变成这副样子了？”
何塞心说你以前看见的还不都是幻境之中自己想要看到的模样，这里可是已经荒凉死寂成千上万年了。不过嘴上肯定不会这样说，于是他轻轻皱起眉头，开口说道：
“不死生物的力量不仅可以腐蚀生命，就连自然幻境都会被它们所污染。如果这片河滩如你所说，在两年前还是水草丰美，现在却变成了这副死寂的模样,那想来这里就是那只血魔这些年来所栖息的地方了。”
“血魔......也不是不可能,这里毕竟偏僻，距离那些大的狩猎点也比较远，平常没人来，没人发现这里的问题也是正常。”玛丽自然不清楚血魔的力量强度究竟如何，听着何塞的话似乎也有几分道理，于是半信半疑地颔首，算是暂时认可了他的推断。
“派人去前面看看吧。”
玛丽挥了挥手，随后跟随在后方的骑士团中有两人跃马而出小心翼翼地走向河滩，不过还没走出几步，却被何塞出声打断。
“等一下。”
何塞在玛丽疑惑的注释下走向二人，同时从怀中摸出两个小小的水晶瓶扔给他们，“这是我自己提炼的圣水，你们洒在自己身上，可以避免被那些污秽亵渎的力量腐蚀。”
“虽然那只血魔现在不在这里，但是天知道在这‘两年’里面，它在这里留下了多少自己的力量？”
何塞当然不会说那只血魔拥有的就是所谓的死亡魔力——理论上他就算是王室大主教，但二十三岁不到的青年也不可能见多识广到这种程度，恰好对于圣光来说，这些力量本身就充斥着亵渎和污秽，如此形容它们倒还真符合自己的身份。
两名斥候当然不会知道何塞在想什么，不过能够得到王室大主教亲手提炼的“特制”圣水还是让这些年轻的骑士们感到一阵受宠若惊。在郑重感谢后，他们便抬手拔掉玻璃瓶的木塞，将其中晶莹剔透还带着些许荧光的液体洒在自己和战马的身上。
然后两人两马的亮度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提升，甚至连他们的力量都得到了些许强化，这使得两名骑士在再次向前的时候，背影中都多了几分信心满满的模样。
“普通的圣水，效果有这么好吗？”
玛丽带着些许疑惑靠近了些，低声问道，“你才来王都几天，竟然搞出来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哪么多了，不就是一点提纯浓缩过的圣水吗？”
何塞忍不住失笑，“圣水说白了就是被圣光洗礼后拥有一丝神圣属性的清水，效用有多强纯粹看其中汇聚的神圣属性的浓度。我只是将普通的圣水通过蒸馏浓缩加上多次洗礼祝福，将其中蕴含的神圣属性强行提升而已。”
“你看我给他们的只有一小瓶，其实其中神圣属性的浓度至少是普通圣水的三倍以上。虽然比不上我今天下午净化伤口用的十倍浓度，但是处理一些残留的力量，也是绰绰有余。”
说到这里，何塞顺手又从怀里掏出来了一个紫晶雕刻的小瓶子递给玛丽，“给，这可是真正的好东西，十倍浓度的圣水，就算是我也只有五瓶。”
“那你还不省着点用？光是对付一些残余外泄的力量就用掉十倍浓度的圣水，这也太浪费了。”
玛丽一听何塞手里也不多，接过紫晶瓶的手顿时一僵，她白了何塞一眼，语气之中带着些许埋怨。
何塞倒是小小地惊叹于玛丽那惊鸿一瞥之中带着的点点风情，不够他很快控制着自己回神，听到玛丽的埋怨忍不住笑了笑：
“别省了，高浓度的圣水可没法长久保存，就算用的是密度最大也是最稳定的紫晶瓶，其中的圣光也在不断向外析出。这瓶圣水虽然从出厂就被我保存在储物指环之中，但现在既然拿出来，它的浓度就会迅速衰减，再晚点使用的话，别说十倍，能保留五倍浓度就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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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玛丽一时气结，却也无法反驳何塞的歪理，不过一听他说这瓶中的圣水浓度正在迅速衰减，也不好继续耽误时间，于是拔掉瓶塞随手挥洒在自己周身。感受到圣水之中浓郁的神圣气息与自身血脉结合后带起的舒爽畅快，玛丽忍不住闭眼轻轻呼出一口气，再次睁眼时，瞳孔之中隐约多出了几道淡淡的星辉。
“感觉真不错。”
“那是当然。”何塞耸耸肩扭头看向前方，与此同时，先前去探查前方状况的两名斥候骑士也调转马头奔行而返。
“殿下，主教大人。”来到近前后，其中一名骑士开口说道，“河滩上并没有发现任何危险，而且似乎也没有特殊的力量残存。除了一片死寂寸草不生以外，就只有一截刻着陌生文字的石碑。”
“石碑？”
玛丽有些疑惑，一听到河滩上没有危险，于是看了何塞一眼，“一起去看看吧，说不定以你的知识量，应该能看出来什么。”
“那可就要让你失望了。”
何塞在心里这样说道，那块石碑的历史至少要追溯到三千年前的第三魔法帝国时代，别说自己，就算是在第三魔法帝国末期才兴起的瓦尔廷根都不一定有关于这些文字的记载。这世界上除了那些神神秘秘的魔法师，估计也只有某些传承数千年都未曾断绝的古国和异族了。
不过虽然不知道石碑上的铭刻究竟意味着什么，但何塞在一整天的探索之中倒也不是全无所获——至少在操控着魔力之眼向下探查的过程之中，他已经找到了那座古墓的入口究竟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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