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_太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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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章

  一行人经过几日舟车劳顿才得到达沅江湾边的一处水庄,这处水庄的规模比起天子岭的村寨也不遑多让。

   

  庄子里出来几个人到码头上迎接他们,为首的是一个叫做宗沅的青年,十分精干,宗沅领着他们进了庄中,殷勤招待,十分周到,金光瑶见这庄中的人,都对他们的到来并不惊诧,四面皆建有望楼,便知张凤池原来早就想好了和黄嗣龙闹翻的退路,早早建立好了自己的据点。

   

  江宁耷拉着脑袋跟在父母身后,红菱连问他几次怎么了,他也不答话,金况自然明白他是挨骂了,虚笑着说道:“他是吃坏肚子了,有点儿没缓过来。”

   

  金光瑶在前面一笑,心想,这金况还真是江宁的狗头军师,有金况这种满腹花花肠子的小纨绔在江宁身边,江夫人可得烦恼了,不过,该罚还要罚的,他转过头,对金况招招手:“文进,过来。”

   

  金况吓得一缩脖子,慢蹭蹭地去到金光瑶身畔,金光瑶戳戳他白嫩嫩的脸,说道:“你还记得你说过,愿意接受惩罚吗?”

  金况哼哼地道:“记得。”说罢,瞥了金凌一眼,金凌瞪了他一眼,金况立时便垂下了脑袋。

   

  金凌在路上也从江澄那里知道江宁和金况做下的好事了,这两个弟弟的胆子比起当年的他来说可大多了,尤其江宁还认识很多野教的狐朋狗友,很容易混在一处为非作歹,确实应该好好教教。

  江澄已经决定,等过了年,便把江宁送到云深不知处去,好好学习仙门的礼仪规矩,同时也避避即将到来的风头。

   

  金光瑶道:“记得便好。”

  他又问张凤池:“师哥,这庄子里有田吗?”

   

  张凤池道:“有啊,庄子外面有几百亩田地。”

   

  金光瑶笑道:“那正好,我们家这个小家伙,平日里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实在娇贵,趁着这机会,正好强健体魄,劳烦你安排一下,让文进这几日,帮忙给田地施肥吧。”

   

  金况抬起小脸,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睛,问道:“施肥?很累吗?”

   

  旁边儿的韩青这时候已好了伤疤忘了疼,哈哈笑道:“金二爷这是罚你挑大粪呢!”韩冬至立即阴森森地说道:“你是嫌断一根手指不够?”他对其他人一直都是一副圆滑模样,对自己儿子却十分凶狠阴沉,或许这才是他的本性。

   

  韩青立即捂住了嘴,躲到自己哥哥身后去了。

   

  段氏虽然嘴快话多,但在丈夫面前却乖得很,眼看着他教训儿子,只颦眉不说话,倒是白秀出来说了句话:“你干什么呢?自己养的儿子也忍心这样?”

   

  韩冬至嘴立马勾起来,说道:“就是自己养的,才忍心这样啊,不折了一根手指让他记着,他以后得翻天。”

   

  “啊?”金况长大了嘴巴,大惊失色,可怜巴巴地道:“小叔……能不能换一种惩罚?”要让他挨打他愿意,但是让他挑大粪,那可是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金光瑶板起了脸,斩钉截铁地说道:“一口价,不二话。”他又对金释道:“你负责看着他施肥,不管他怎么求你,都不许帮他挑粪,若是你或者红菱帮了他,被我发现了,那就让他在这里挑一年吧。”

   

  金释连忙躬身遵命。

   

  金光瑶给金况这样的惩罚并不是觉得好玩儿,对于金况不能罚得过于重了,毕竟还要照顾他父亲和兄长的面子,但如果轻打他一顿,让他受些皮肉之苦,没准儿他过一段时日便忘了,又故态复萌,撺掇着江宁闯祸,给他的教训,必须得让他记着一辈子才行,金况最怕脏,让他挑几天粪水,这段经历绝对会让他刻骨铭心。

   

  金况的脑袋又耷拉下来,像一朵蔫儿了的花,红菱揉了揉他的脑袋,问道:“你呀你,犯了什么错了?”

   

  金光瑶笑道:“他呀,偷看些不该看的,还撺掇着江公子看,被江夫人逮了个正着,丢死人了。”他语焉不详,成功把不知情的人给误导了。

   

  红菱呵呵笑道:“黄姑姑说你是小色鬼,还真不假。”

   

  金释摇摇头,说道:“唉,都是母亲溺爱,把他惯坏了,成日间的不知长进。”

   

  温情严厉地对江宁道:“这几**少胡闹,乖乖地在屋子里待着,把《道德经》抄上十遍。”

   

  江宁“哦”一声,往自己父亲背后一躲,扯着江澄的腰带,温情又严厉地道:“把手放下,站直身子,你父亲的腰带不能扯。”

   

  温情毕竟姓温,凶起来确实有几分骇人,江宁立即停止了小动作,站直了身子,连江澄也有几分被镇住了,温情对他可从没这么凶过。

   

  这时蓝愿把手搭上江宁的肩膀,温言说道:“今晚我来教你《道德经》,可好?”语气温柔,轻易给了江宁一个台阶下。

   

  江宁一副乖顺模样,点了点头。

   

  当时天色已晚,众人各自说了些场面话,便去安排好的客房休息,等待着各路人马到来。

   

  江澄进了屋子关上门,往桌子边上一坐,蹙眉对温情道:“你干嘛呢?他有些小习惯改不过来,你可以慢慢教,何必拔苗助长?他现在看到你,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他们对外还是一对夫妻,安置在一间竹楼中,隔壁住的就是蓝涣,因此江澄说话的声音并不敢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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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上已经摆好了晚膳,温情也坐下揭开竹筒子上的香叶,拿起竹片,给江澄从竹筒里挖了几勺糯米饭,说道:“我宁愿他恨我,也好过将来成个恶毒之人,如果他再这样下去,我觉得,你不该把莲花坞给他。”

   

  江澄自己倒了杯米酒呷了一口,说道:“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不给他给谁?给我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没门儿。”

   

  温情道:“你正当盛年,再生几个孩子也不是难事……为什么你这些年没有成亲呢?如果他们没有把我的孩子带到你的面前,难道你也不打算成家?”

   

  江澄道:“你走以后,我是想过娶妻,但是,那时候金光瑶盯着我,我害怕被暗算,而且我还要照顾金凌,就没有娶,现在既然你回来了,那我便更不必娶了,我觉得你挺好的,给我生了个儿子,没那么多心眼儿,也没那么多小性子,而且,医术也好。”

   

  温情轻轻笑了一声,说道:“你算得倒是挺好的,可惜,我没有教好你的儿子,江宁现在,让我捉摸不透,他性子阴沉,我不喜。”

   

  江澄握住她的手,说道:“我知道你不喜他的性子,可他已经这样了,改也难改,况且,就算将来我们有了别的孩子,或许会比江宁更让你喜欢,但是长子始终是长子,废长立幼,历来是大忌。更何况,江宁比我的下一个孩子,至少大十四岁,为了家族的稳定,他是不能轻易动的,金光善当年,先让金子轩娶了我姐姐,又让金光瑶娶了秦愫,他想两边下注,实际上,却激化了他们兄弟的矛盾,金光瑶本来功劳和人望就比我姐夫强,金光善这一下子,不是再添乱么?我不能重蹈覆徹。”

   

  温情轻轻叹息道:“到了世家里,父子就不仅仅是父子了,或许这就是生在世家的悲哀。”

   

  江澄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世家里面,父子,夫妻,兄弟,都不是单纯的,你以为我表妹嫁给聂怀桑,是因为多么喜欢他吗?她是想要聂家主母的位子,这样不管江家和聂家谁胜谁败,她们家都可以立于不败之地。就算你是江宁的母亲,你也不能和他说什么,他不配做宗主之类的话,那会引起他的猜忌和焦虑,黄嗣龙和张凤池的争斗,就是活生生的教训。”

   

  温情道:“既然你主意已经定了,那我以后,也不会再说什么了。”

   

  江澄托着下巴,看着温情,说道:“温情,我们回去以后就成亲吧,这样江宁就是嫡长子了。”

   

  温情一怔,慢吞吞地道:“我们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成什么亲呀?”她其实也清楚,江澄迟早又会和她提这个,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她其实有些缩头乌龟,真来了就想逃避。

   

  江澄平静地道:“该办,还是得办的,就是一百多岁了,也得办,咱们俩这么没名没分的,也不是办法,我们的儿子会被人家笑话的,难道你希望私生子的称呼跟随他一辈子吗?”

   

  温情凝神想了一会儿,说道:“成婚可以,但是能别大操大办吗?只需要一个简单的仪式就可以了,当初我们俩在一起,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想也没几个人心里是祝福的。”她自嘲地笑道:“没准儿现在他们都在骂我们是狗男女。”

   

  江澄道:“清河发生的事情,你知道了?”

   

  温情道:“知道了,金光瑶在船上告诉我的。”

  江澄冷着脸说道:“他又挑拨离间什么?”

   

  温情抿嘴笑道:“他和我说,你就快一无所有,众叛亲离,只剩下我了,如果我这时候也离开你,你就太可怜了,这些话你自己说不出口,他就替你说了。”

   

  江澄莫名其妙地笑笑,然后撇撇嘴说道:“谢谢他替我博同情了。”

   

  隔壁竹楼里的金光瑶忽然浑身打了个寒颤,心想,这是谁在背后说我呢?

   

  金光瑶靠在蓝涣的怀里,两人窝在火盆边上一块儿玩儿骰子,骰子是他和张凤池要的,他想,既然张凤池能靠着过人的耳力逢赌必赢,那蓝涣必然也可以,教教他怎么玩儿,等他练好了,带他去赌钱,肯定能大发横财,以前他都没想到,蓝家的人的天赋可以这样用。

   

  金光瑶拿竹筒摇六颗骰子,往下一放,让蓝涣猜点数,蓝涣入门极其快,十几次下来,他已经能大致地猜出来了,次次都中,这下换金光瑶觉得没意思了,他终于知道为何张凤池不爱赌钱了,一路上那些术士休息的时候聚赌,呼唤他露一手,他都不参加,那是因为他次次都赢,反而没意思,赌博要的就是那种未知的刺激,都知道了就提不起兴趣了。

   

  于是金光瑶提议:“那咱们来赌钱吧,谁摇出来的点数大,谁就赢。”

   

  蓝涣道:“可以,赌注是什么?”

   

  金光瑶愕然地道:“你怎么知道还有赌注?我身上也没带钱呀,再说了,我的钱还不是你给的,要不咱们拿纸画几张银票,怎么样?”

   

  蓝涣淡淡一笑,说道:“这样子有些没意思,我有个主意,谁输了,谁就从身上脱一件衣服,怎么样?”

   

  金光瑶彻底吓住了,喉结滚动了一下,问道:“二哥,你从哪儿学来的这些花样呀?”蓝涣的这个花样,是勾栏里面爱玩儿的,金光瑶就不懂了,他从哪儿学的。

   

  蓝涣一副纯洁无暇的模样,说道:“我在马车里,听几位赌钱的兄台说的,我觉得很有意思,怎么,这个……不能玩儿吗?”

   

  金光瑶干笑道:“能玩儿,当然能玩儿,就是……算了……反正这里就我们俩,你可别和别人说我们俩玩儿这个,连忘机也不能说。”

   

  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近墨者黑,蓝涣才和那些人待在一起几天,就耳濡目染学会这个了,看来自己从前真是白担心他了,他的适应能力比起自己也不差。

   

  蓝涣脸上浮现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说道:“不会的,我都是自己玩儿,不会告诉忘机的,他心里藏不住秘密,被叔父知道就不好了。”

   

  两人挪到床上,面对面坐着,赌了第一局,金光瑶出了四个二,蓝涣出了三个四,于是金光瑶愿赌服输,慢腾腾地脱下自己的一只罗袜,在蓝涣莫测的目光注视下,金光瑶的脚指头蜷起来,嘴硬道:“袜子也是衣服啊。”

   

  蓝涣勾起他的下巴,挑逗一笑:“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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