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金光瑶一大串话说得许多人昏头转向，有人只道金光瑶还在垂死挣扎，故弄玄虚，强词夺理，大声道：“你就别死鸭子嘴硬啦，叫你的男人老老实实把他弟弟交出来。”
黄嗣龙和黄莺却同时变了脸色，金光瑶不去理会那些人的冷嘲热讽，只向黄莺道：“阿姐，以你的聪明，想必已经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吧？”
排教里的于化龙到底是个赝品，以黄莺的精明，不可能没有发觉一点儿端倪，心中必然怀疑过，至少在金麟台，黄莺还没有参与进黄嗣龙的阴谋中，否则她不会千方百计地阻挠于化龙对他的招揽。
数月不见，不知这位姐姐是否已然成了阴谋中的一环，揣着明白装作糊涂，做些助纣为虐的事，毕竟于化龙已经死了，事情无可挽回，怕就怕黄莺会将错就错，阻止他们往下深挖。
黄莺道：“我不知你是何意。”
金光瑶道：“你认为老龙头让你游说我到排教栖身，这是他老人家会做的决定吗？连你都对这个决定不以为然。如果我一时犯了糊涂，脱离了二哥的保护，到了排教，只怕已然成了瓮中之鳖了。”
于化龙在莲花坞的时候，他们长谈过几次，金光瑶受益匪浅，想通了许多道理，凡事皆是相对，他在蓝涣身边是受管束没错，但囚笼何尝不是保护伞，他越琢磨，越觉得某些人在借助黄莺，就像是猎人诱捕猎物一般，引他自己脱离蓝涣的保护，走进早已设好的陷阱。
黄嗣龙不会有这样的耐心和布局能力，究竟是谁在背后指引他，似乎不言自明了。金光瑶现在想想，不由得遍体生寒，聂怀桑实在是个可怕至极的对手，看似对他放手，实际上仍旧在暗处冷冷窥伺着他，聂怀桑投下的阴影，时时刻刻笼罩着他，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张凤池道：“黄莺，让你去兰陵游说孟瑶到排教来的，并不是老龙头，而是有人冒充，他老人家早在上年闭关的时候，就被人偷梁换柱了，后来幸得祖师爷庇佑，一月之前，被云梦江宗主和魏婴魏先生从豫章的福寿沟中救出，凡此种种，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你纵然是不信我，难道还不信辛叔吗？”
他转对辛夷说：“辛叔，劳你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诸位，我知道，我说了实情，诸位可能会讥嘲我编故事诓骗大家，您老人家德高望重，说话比我更能取信于人。”
孙蔓菁，金光瑶，张凤池，黄嗣龙这几个小辈轮番上场，唇舌交战，个个能言善辩，听得辛夷头大如斗，再加上张凤池家里一堆乌七八糟的事竟然闹上了云宫这等庄严圣洁之地，眼睁睁看着排教年轻一辈中的几个拔尖人物互相攻讦，掐得热火朝天，胸中更是悲愤难当，想插嘴又捉不到词语。
在他看来，张凤池黄嗣龙，这两个小混蛋，半斤八两，只顾着争权夺利，全不把其他放在心上，叫金光瑶等人看笑话不说，还正中了他和蓝涣的下怀。
本来他们就巴不得排教四分五裂，张凤池和黄嗣龙，一个不肯放手，另一个更要赶尽杀绝，一点不念亲情旧恩，实在都是权欲熏心的人物，隐隐有当年高锦鳞的影子，是以大冷的天，辛夷却急得冒汗。
张凤池忽然让他说话，他总算寻到了机会，高叫肃静，辛夷素来德高望重，人品为人所称道，在排教掌罚，他一声下去，许多人慑服于他多年积累的威严，当即住口，静听他说话。
辛夷把肚子里面积攒了许久的话一股脑都说了出来，细细诉说了他如何被张凤池挟持离开排教，又是如何到了莲花坞见到了于化龙，此后于化龙又如何被谋杀殒命。
他不是个善于讲故事的人，言辞颇为简单，勉强让众人大致明白了前因后果，来龙去脉。
然后他取出一封信函当众展开，庄严说道：“我可以对祖师爷发誓，所言绝无半句假话，这是老龙头亲笔写就的决议信，他提议把黄嗣龙放逐到黔地。”
云宫之中顿时雅雀无声，排教诸头目以及各路法教左道皆不敢发一言，现下的场面好比一堆干柴，这种时候谁出来说一句话，都可能成为一点点燃这堆柴火的火星子，引发一场厮杀都是极有可能。
不少人心下已暗暗懊悔，不该多事来瞧这一场热闹，如今脱身难矣，傅天水望向出口，云宫大殿的两扇石门不知何时已经悄然关闭，心下一凛，混迹野道多年，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谨守礼仪，温文儒雅的世家公子，当下手一抬，按在腰间的木剑剑柄上，双脚力暗暗蓄力，脚跟轻抬，只等一有风吹草动，立即夺门而去，溜之大吉，又张望四顾，寻觅哪里有软柿子，到时拿在身前，当个人盾，更为安全。
辛夷打破了寂静，向桑罗浮道：“老桑，你来瞧瞧，这书信是否是老龙头亲笔写就。”桑罗浮来到辛夷跟前，仔细端详书信，说道：“这的确是老龙头的笔迹，是老龙头亲笔书写。”
辛夷取出他所持有的离符，朗声说道：“老龙头的提议，事关重大，非他一人所能决定，我辛夷同意，除了小龙，大家表决吧。”却没人敢搭腔，黄嗣龙挑挑眉，下巴微微抬起，似是不屑一顾，黄莺和梁木峰，段思齐皆是沉默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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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瑶向蓝涣低声道：“他这是要发动排教八部大会，先天八部的持符者超过四个人同意，提议就可通过，和世家的族会差不多，但不是龙头一个人说了算，这是传了好几百年的规矩，咱们别插嘴，让他们自己决定便好。”
仙门世家有两种宗主，一种要受到族会和族长的钳制，另一种则是大权独揽，金光瑶曾经就是后者中的典型，于化龙倒像是前一种，但他一锤定音的时候也不少，皆因他个人威望极高，一发话，极少有人反对。
“老龙头亲笔所写？未必吧？”一个穿着月白袍子的中年文士走出来，不疾不徐地说道：“桑老先生，你亲眼看见老龙头亲自写这封信了？”
桑罗浮如实道：“没有。”
那中年文士道：“那你怎么空口说是老龙头亲笔所写呢？只凭字迹？”他说着，掏出一本空空的书册，手中变戏法一般地变出一只毛笔，在书册上面写了几个字，又拿给桑罗浮看，笑问道：“桑老先生，您老瞧瞧，这几个字是不是老龙头亲笔所写呀？”
桑罗浮一看，他写的几个字，竟然和于化龙的字迹一模一样，足可以以假乱真，不由得“咦”了一声，捋着胡子，沉吟道：“这……不好说。”连辛夷看了也是一惊，不高兴地怒道：“贾亦真，你来捣什么乱？”
那叫做贾亦真的人凉飕飕地说道：“我并非来捣乱，只是看不过去某些粗人拿一张纸当令箭的做派罢了。”
他忽然又向蓝涣道：“泽芜君，早就听说你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丹青妙笔，天下无双，仰慕已久，今日得见，实在是三生有幸，不瞒泽芜君，在下平素也喜好丹青，但泽芜君的画，万金难求，在下难以得到真迹，又实在喜爱得紧，便临摹了一幅《四景图》以供自赏，泽芜君如不嫌弃，可否鉴赏指正一二？”
不等蓝涣答话，贾亦真从自己袖子抖了出一幅画卷，当众自上而下展开，正是蓝涣所做，闻名天下的《四景图》之一的春景图，这幅画卷上的山水，用墨，笔触与原作几乎一模一样，甚至画上的提诗，印章也一一兼具，一众术士不知他是想做什么，有人在后面忍不住叫道：“贾亦真，你这老小子搞什么？什么四景图王八图的？”
《四景图》一直挂在金麟台的绽园中，是蓝涣颇为自得的画作，再加上是蓝涣赠送给金光瑶的，自然意义非凡，有这层渊源加持，价值更是翻倍，素来闻名遐迩，慕名求观者络绎不绝，兰陵金氏素来高调好炫耀，金光瑶曾经特意将《四景图》放在兰陵的天香阁画展中连展七日，供人观瞻，当时天香阁内几无立锥之地，修士百姓争相观看品鉴，好不热闹，此后临摹之作迭出，真迹却再也没有公开过。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金凌无疑是在场为数不多的内行，他对《四景图》熟悉得很，《四景图》挂在绽园揽月阁最显眼的位置，他看那几幅画的次数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说是从小看到大，绝难认错，不禁心下骇然，脑中竟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是金麟台真迹被盗了？
他心下正忐忑，又听得身后傅天水的声音响起：“这老小子是个造假的行家，专门画假字画的，诓骗过不少仙门世家里的附庸风雅之徒。”
金凌心中这才稍定。
金光瑶看着面前这幅足以以假乱真的春景图，也啧啧称奇。
黄嗣龙果然做足了准备，找来一个造假的行家，还故意拿春景图出来膈应蓝涣，心思不可谓不缜密，黄嗣龙自己应该没有这种心思才对，孙蔓菁看着也不像是这么周全的人，能料到这一步，还能用春景图来反击他们，金光瑶有一种感觉，他不是在和黄嗣龙斗，他是在和聂怀桑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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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嗣龙和黄莺却同时变了脸色，金光瑶不去理会那些人的冷嘲热讽，只向黄莺道：“阿姐，以你的聪明，想必已经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吧？”
排教里的于化龙到底是个赝品，以黄莺的精明，不可能没有发觉一点儿端倪，心中必然怀疑过，至少在金麟台，黄莺还没有参与进黄嗣龙的阴谋中，否则她不会千方百计地阻挠于化龙对他的招揽。
数月不见，不知这位姐姐是否已然成了阴谋中的一环，揣着明白装作糊涂，做些助纣为虐的事，毕竟于化龙已经死了，事情无可挽回，怕就怕黄莺会将错就错，阻止他们往下深挖。
黄莺道：“我不知你是何意。”
金光瑶道：“你认为老龙头让你游说我到排教栖身，这是他老人家会做的决定吗？连你都对这个决定不以为然。如果我一时犯了糊涂，脱离了二哥的保护，到了排教，只怕已然成了瓮中之鳖了。”
于化龙在莲花坞的时候，他们长谈过几次，金光瑶受益匪浅，想通了许多道理，凡事皆是相对，他在蓝涣身边是受管束没错，但囚笼何尝不是保护伞，他越琢磨，越觉得某些人在借助黄莺，就像是猎人诱捕猎物一般，引他自己脱离蓝涣的保护，走进早已设好的陷阱。
黄嗣龙不会有这样的耐心和布局能力，究竟是谁在背后指引他，似乎不言自明了。金光瑶现在想想，不由得遍体生寒，聂怀桑实在是个可怕至极的对手，看似对他放手，实际上仍旧在暗处冷冷窥伺着他，聂怀桑投下的阴影，时时刻刻笼罩着他，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张凤池道：“黄莺，让你去兰陵游说孟瑶到排教来的，并不是老龙头，而是有人冒充，他老人家早在上年闭关的时候，就被人偷梁换柱了，后来幸得祖师爷庇佑，一月之前，被云梦江宗主和魏婴魏先生从豫章的福寿沟中救出，凡此种种，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你纵然是不信我，难道还不信辛叔吗？”
他转对辛夷说：“辛叔，劳你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诸位，我知道，我说了实情，诸位可能会讥嘲我编故事诓骗大家，您老人家德高望重，说话比我更能取信于人。”
孙蔓菁，金光瑶，张凤池，黄嗣龙这几个小辈轮番上场，唇舌交战，个个能言善辩，听得辛夷头大如斗，再加上张凤池家里一堆乌七八糟的事竟然闹上了云宫这等庄严圣洁之地，眼睁睁看着排教年轻一辈中的几个拔尖人物互相攻讦，掐得热火朝天，胸中更是悲愤难当，想插嘴又捉不到词语。
在他看来，张凤池黄嗣龙，这两个小混蛋，半斤八两，只顾着争权夺利，全不把其他放在心上，叫金光瑶等人看笑话不说，还正中了他和蓝涣的下怀。
本来他们就巴不得排教四分五裂，张凤池和黄嗣龙，一个不肯放手，另一个更要赶尽杀绝，一点不念亲情旧恩，实在都是权欲熏心的人物，隐隐有当年高锦鳞的影子，是以大冷的天，辛夷却急得冒汗。
张凤池忽然让他说话，他总算寻到了机会，高叫肃静，辛夷素来德高望重，人品为人所称道，在排教掌罚，他一声下去，许多人慑服于他多年积累的威严，当即住口，静听他说话。
辛夷把肚子里面积攒了许久的话一股脑都说了出来，细细诉说了他如何被张凤池挟持离开排教，又是如何到了莲花坞见到了于化龙，此后于化龙又如何被谋杀殒命。
他不是个善于讲故事的人，言辞颇为简单，勉强让众人大致明白了前因后果，来龙去脉。
然后他取出一封信函当众展开，庄严说道：“我可以对祖师爷发誓，所言绝无半句假话，这是老龙头亲笔写就的决议信，他提议把黄嗣龙放逐到黔地。”
云宫之中顿时雅雀无声，排教诸头目以及各路法教左道皆不敢发一言，现下的场面好比一堆干柴，这种时候谁出来说一句话，都可能成为一点点燃这堆柴火的火星子，引发一场厮杀都是极有可能。
不少人心下已暗暗懊悔，不该多事来瞧这一场热闹，如今脱身难矣，傅天水望向出口，云宫大殿的两扇石门不知何时已经悄然关闭，心下一凛，混迹野道多年，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谨守礼仪，温文儒雅的世家公子，当下手一抬，按在腰间的木剑剑柄上，双脚力暗暗蓄力，脚跟轻抬，只等一有风吹草动，立即夺门而去，溜之大吉，又张望四顾，寻觅哪里有软柿子，到时拿在身前，当个人盾，更为安全。
辛夷打破了寂静，向桑罗浮道：“老桑，你来瞧瞧，这书信是否是老龙头亲笔写就。”桑罗浮来到辛夷跟前，仔细端详书信，说道：“这的确是老龙头的笔迹，是老龙头亲笔书写。”
辛夷取出他所持有的离符，朗声说道：“老龙头的提议，事关重大，非他一人所能决定，我辛夷同意，除了小龙，大家表决吧。”却没人敢搭腔，黄嗣龙挑挑眉，下巴微微抬起，似是不屑一顾，黄莺和梁木峰，段思齐皆是沉默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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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门世家有两种宗主，一种要受到族会和族长的钳制，另一种则是大权独揽，金光瑶曾经就是后者中的典型，于化龙倒像是前一种，但他一锤定音的时候也不少，皆因他个人威望极高，一发话，极少有人反对。
“老龙头亲笔所写？未必吧？”一个穿着月白袍子的中年文士走出来，不疾不徐地说道：“桑老先生，你亲眼看见老龙头亲自写这封信了？”
桑罗浮如实道：“没有。”
那中年文士道：“那你怎么空口说是老龙头亲笔所写呢？只凭字迹？”他说着，掏出一本空空的书册，手中变戏法一般地变出一只毛笔，在书册上面写了几个字，又拿给桑罗浮看，笑问道：“桑老先生，您老瞧瞧，这几个字是不是老龙头亲笔所写呀？”
桑罗浮一看，他写的几个字，竟然和于化龙的字迹一模一样，足可以以假乱真，不由得“咦”了一声，捋着胡子，沉吟道：“这……不好说。”连辛夷看了也是一惊，不高兴地怒道：“贾亦真，你来捣什么乱？”
那叫做贾亦真的人凉飕飕地说道：“我并非来捣乱，只是看不过去某些粗人拿一张纸当令箭的做派罢了。”
他忽然又向蓝涣道：“泽芜君，早就听说你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丹青妙笔，天下无双，仰慕已久，今日得见，实在是三生有幸，不瞒泽芜君，在下平素也喜好丹青，但泽芜君的画，万金难求，在下难以得到真迹，又实在喜爱得紧，便临摹了一幅《四景图》以供自赏，泽芜君如不嫌弃，可否鉴赏指正一二？”
不等蓝涣答话，贾亦真从自己袖子抖了出一幅画卷，当众自上而下展开，正是蓝涣所做，闻名天下的《四景图》之一的春景图，这幅画卷上的山水，用墨，笔触与原作几乎一模一样，甚至画上的提诗，印章也一一兼具，一众术士不知他是想做什么，有人在后面忍不住叫道：“贾亦真，你这老小子搞什么？什么四景图王八图的？”
《四景图》一直挂在金麟台的绽园中，是蓝涣颇为自得的画作，再加上是蓝涣赠送给金光瑶的，自然意义非凡，有这层渊源加持，价值更是翻倍，素来闻名遐迩，慕名求观者络绎不绝，兰陵金氏素来高调好炫耀，金光瑶曾经特意将《四景图》放在兰陵的天香阁画展中连展七日，供人观瞻，当时天香阁内几无立锥之地，修士百姓争相观看品鉴，好不热闹，此后临摹之作迭出，真迹却再也没有公开过。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金凌无疑是在场为数不多的内行，他对《四景图》熟悉得很，《四景图》挂在绽园揽月阁最显眼的位置，他看那几幅画的次数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说是从小看到大，绝难认错，不禁心下骇然，脑中竟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是金麟台真迹被盗了？
他心下正忐忑，又听得身后傅天水的声音响起：“这老小子是个造假的行家，专门画假字画的，诓骗过不少仙门世家里的附庸风雅之徒。”
金凌心中这才稍定。
金光瑶看着面前这幅足以以假乱真的春景图，也啧啧称奇。
黄嗣龙果然做足了准备，找来一个造假的行家，还故意拿春景图出来膈应蓝涣，心思不可谓不缜密，黄嗣龙自己应该没有这种心思才对，孙蔓菁看着也不像是这么周全的人，能料到这一步，还能用春景图来反击他们，金光瑶有一种感觉，他不是在和黄嗣龙斗，他是在和聂怀桑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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