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都是戏精
第185章都是戏精
接到檀润青的电话之后，柱子跟王仲春立即做了个易容，然后去福康堂大药房找龙葵拿卓天成的画像。
他们两易了容之后完全变了一个人，龙葵根本认不出来。
而且柱子又特意压低了声音，他也没听出来。
对于龙葵来说，他只记住少爷说过一会儿有人来找自己要一张画像，不要问原因直接给对方就是。
所以他没有多说一句话，直接把一个信封递给他柱子。
两人离开药店，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打开信封，把里面一张纸拿出来摊开，果然看到上面有个二十多岁年轻人的画像。
他们认真看过之后，把此人的面貌特征都记在脑子里，然后才去租了辆车去唐沽，到了唐沽之后便下车开始找画像上的人。
如果直接在街面上寻找，那无异于大海捞针。
好在以前王仲春来过唐沽，在这也有几旧相识，其中有一个就是拉黄包车的车夫，因此让柱子去找这个人帮忙。
本来他想自己去找的，但是担心自己声音伪装得不像会被对方听出来，所以还是让柱子出面比较保险，自己假装成一个哑巴在旁跟着就行。
很快，他们就在找到那个黄包车夫。
柱子告诉车夫，自己是王仲春在津门的好友，到唐沽来找一个借了自己钱逃跑的家伙。
因为自己人生地不熟无从下手，所以王仲春让自己来找他帮忙，同时把卓天成那张画像拿出来给他看。
那黄包车夫听到是王仲春的朋友，非常热情。
立即把自己周围的黄包轩夫都叫过来，问他们有没有拉过画像上那个人。
巧的是，其中一个好还拉过，说是从汽车站把卓天成拉到福昌客栈。
柱子非常高兴，于是跟王仲春一起坐上那名拉过卓天成的黄包夫和朋友的车，直奔福昌客栈。
到那之后双陪付了他们车钱，两人进去把画像拿给店老板看，问他这个人住哪个房间。
店老板说住在上面二零三号房，但是他人好像出去了，现在没在屋子里。
不过柱子和王仲春还是上去敲门，果然没有人回应。
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回来，两人商量了一下之后，决定留个口信给店老板，等卓天成回来就告诉他去天和客栈，他表弟在那给他开了房间。
这是之前檀润青在电话中告诉他们的，找到卓天成之后就告诉他表弟在天和客栈给他开了房，让他过去，他一定会去。
虽然不知道卓天成为什么那么听他表弟的话，但是檀润青说什么他们就怎么做，这是毫无疑问的。
两个人下楼，给掌柜留了口信之后继续到外面去找。
不过刚出门没多远就看到有辆黄包车从远处跑来，在客栈门口停下。
从车上下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长得跟画像上的那个人相似度极高。
王仲春正想上去问那人是不是卓天成，却被柱子一把拉住。
“我发现后面那辆黄包车上的大胡子好像是跟踪他的，不要轻举妄动。”
王仲春回头一眼，果然看到有一辆黄包车也快速朝这个方向跑来，很快就在这家客栈门口停下。
从上面下来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中年人，他付了钱之后也进了客栈。
柱子和王仲春两人站门口往里看，发现卓天成被掌柜的叫住，估计是给他转述表弟的口信，
卓天成愣了一下之后点点头，立即拿了钥匙上楼去了。
不一会儿就看到他提着包袱下来，再次到门外拦了辆黄包车走了。
刚才那个络腮胡子并没有上楼，一直在楼下等着，直到卓天成离开客栈，他也出叫了辆黄包车，再次尾随卓天成而去。
此时柱子和王仲春更加笃定这个人在跟踪卓天成，他们觉得这家伙很可能对卓天成不利，无论如何不能让他跟踪到天和客栈。
于是柱子连忙拦了辆黄包车，对车夫道，“看到前面那辆车上坐着的大胡子没有，那家伙跟我婶子私通，我要替我叔出口气，但是又不想让他看出我是故意的，只要你能追上去绊他一跤，我付五倍车钱。”
车夫本来不想介入别人的私事，可是一听到有五倍车钱，那可就是一块钱了。
跑一趟就一块钱，都快抵上一天的工钱了，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黄包车夫大声问道，“好咧，大兄弟你坐好了啊，保证绊他个大跟斗。”说完拉起车子甩开朋腿大步奔跑起来。
这个车夫人高马大，跑得非常快，转眼就追了上去。
可是无论那车夫多卖力跑都追不上前面那个家伙，因为前面那个车夫似乎发现有人在追他，也在加速。
那名车夫虽然长得矮小精悍，腿速却极快。
一直到天和客栈，柱子都没有追上，更别说绊那人一跤了。
不过他还是给了五倍车钱，毕竟自己这名车夫跑得不慢，是前面那个家伙的速度过于离谱。
后面王仲春的车夫腿脚差了点，好不容易才终于气闯吁吁赶上来，付了车钱王仲春立即下车正想问柱子，“你搞什么呀，为什么突然跑那么快？”
没等柱子说话，突然看到刚才那个大胡子中年人走到他们跟前小声道。
“好了，现在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回福兴客栈先住下，如果我有需要会再联系你们。”
两个人顿时惊得面面相觑，这不是少爷的声音吗？
“少……”
王仲春嘴里寻个爷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柱子抢了先。
“少废话，前面那家伙的表弟欠了我老板的钱，老板叫我们来找他要钱的。”
檀润青差点被柱子逗笑，没想到这家伙演技这么好。
即然他要演，那自己就陪他演好了。
“他表弟欠你多少钱，我帮会他还，但是听说你们欺负他表弟，以前的事我可以即往不咎，今后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们，否则直接打断你们狗腿。”
檀润青话音刚落，王仲春拉起柱子就跑。
柱子还有些意犹未竟，“跑什么呀，我还能继续演。”
王仲春没好气地冲他翻了个白眼，“你要是再继续演下去，我担心少爷真的打断你的狗腿。”
“我本来想自己一个人跑来着，但是又觉得这么做有些不仗义，而且我也不想回津门的时候还要背着个断了狗腿的家伙，所以还是拉着你一起跑了。”
柱子被他逗笑，“少爷才舍不得打我呢。”
“要不你现在回去继续跟他吵试试？”
“那还是不要了。”柱子笑着跑前面去了。
把柱子的王仲春打发走之后，檀润青走进天和客栈订了间屋子。
其实刚才他已经订过一间了，只不过当时没有易容。
其实直接进刚才那间屋子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他发现这家客栈的伙计心很细，刚才第一次来订房的时候，发现伙计把一个冒充店里住客想上楼去偷东西的小偷抓住了。
自己要是直接进刚才那间屋子，万一被心细的伙计当成小偷，到时候不但自己出丑，还会暴露身份。
此时正好有人几名住客在登记，卓天成和檀润青都在旁边等着。
两个人差不多同一时间拿到钥匙，一前一后上楼。
到楼上之后，檀润青发现有人从一间屋子探出头来打量他跟卓天成。
看样子应该是杨树森找的人送表弟过来了，檀润青立即走过去把他推进屋子，发现屋里还有一个大约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挺清秀的，但是个头不是很高，看上去倒像是南方人。
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人就是他们找来的表弟了。
只是这家伙面色苍白，看上去有点像烟鬼。
不过此时檀润青已经顾不得这些一，立即压低一声音问，“你们是送表弟过来的吗？”
那人虽然没有否认，但是也没有说是，而是反问，“你是什么人？”
“我是杨老板的人，他老人家担心你们认错人，所以特意派我来协助你们。”
听到是杨老板的人，对放原本一脸戒备的神色瞬间放松了不少。
其中一个年长的连忙问，“接下去我们该怎么做？”
檀润青这才道，“刚才跟我一起上来的那个就是你这位表弟要认的表哥，一会儿等207和210号房住客回来的时候你再去敲表哥的门，让表弟去找表哥诉苦，一定要让207和210房的人听到。”
两人同时点头，“好，明白了。”
临走的时候，檀润青突然回头问那个年轻人，“你会说闽向话吗？”
“会。”
“说一句我听。”
“哇咖哩嗊吼，哇洗津嗳将啾狼啊……”
檀润青点点头，“很好，认表哥的时候直接说闽南话。”
这是正宗的闽南话，应该是土生土长的闽南人，临时报佛脚现学的没法说出这种味道。
“吼啊。”年轻人用闽南话应道。
檀润青这才回到自己那间屋子，把脸上的易容装洗掉，然后从后面窗户爬出去，顺着水管下到后院，再翻墙出去，到外面路口叫了辆黄包车去了一家茶馆的后门，趁人不备爬进二楼一间包厢，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换回包厢里的另一套衣服。
最后把换上来那套衣服包起来，扔到包厢角落。
又喝了一杯茶之后，檀润青才叫来伙计结帐，然后大剌剌走了出去。
下楼的时候，他发现大堂里有一个剃平头的壮汉也招呼伙计结帐。
檀润青虽然不认识这个人，但是看此人的眼神就知道他不是普通人。
因为自从到了津门之后，这个人就总是不远不近地在自己身边出现。
虽然他的眼神从来没跟自己接触过，但是能感觉到他一直在注意自己的动向，此人很可能是戴春峰派来暗中监视自己的人。
虽然当时戴春峰派自己来唐沽的时候说相信自己，但是檀润青知道，以戴某人的多疑，他绝对不会百分之百相信自己。
毕竟庞赓恕抓捕王有哲的时候，自己也跟着去了。
一下子死了三个人，庞赓恕和叶万全都有红党嫌疑，他对自己肯定也不会彻底放心，肯定要派人来盯着。
但是檀润青担心杨树森找的人演技不行，或者因为没见过卓天成，中间出什么岔子。
所以他才想先找到杨树森的人告诉他们，具体哪一个人才是卓天成，要怎么表演才不至于露破绽。
但是又不能让那个跟踪自己的人发现，也不能让表弟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所以他才先去茶馆，把那个跟踪自己的人引过去。
先在包厢里见了几个杨树森介绍的帮派朋友，让那人误以为自己在打听卓天成表弟得罪地头蛇的事。
然后再让茶馆伙计帮自己去买一套长衫，他在包厢里易容，再从后面悄悄出去。
本来想到天和客栈开间房等卓天成过来的，没想到半路上看到他，所以一路上跟着过去。
偏巧柱子和王仲春也跟着他，那两个家伙都没有认出自己，柱子还想拦自己。
柱子在这方面虽然挺有天赋，但是在自己面前还是差点火候，所以他怎么可能追得上自己。
檀润青走出茶馆，叫了辆黄包车，回到天和客栈。
付了钱下车走进去，刚上楼梯就发现那个跟踪自己的平头壮汉坐着黄包车也到了。
檀润青故意放慢脚步等他，上到二楼的时候，看到表弟所在那间屋子的门开了。
那个面色苍白的年轻人出来敲卓天成的门，用闽南话紧张兮兮地问，“表哥，你在里面吗？”
门马上开了，卓天成看着眼前这个面色苍白的年轻人先是一愣。
随即，他看到斜对面一个正在开门的背影看上去有些面熟，定睛一看，竟然是从金陵总部来的那个檀组长。
他暗叫不好，这家伙可能是冲上自己来的。
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叫自己表哥的年轻人到底是不是一个陷阱，但是在檀润青面前他不能不认。
“梁少文，我正到处找你呢，你打了电话只说在天和客栈，也不让客栈伙计告诉我去哪间房找你。”
“我这不是怕债主找知道了找上门来吗。”苍白脸年轻人苦着脸道，“那些黑邦分子太坏了，不防不行啊。”
他们说话的时候，刚才跟踪檀润青的那名平头壮汉也在开门，动作很慢，显然是在认真听他们说话。
檀润青虽然已经进屋了，但是也贴在门边听外面的动静，感觉卓天成和那个表弟都是戏精，演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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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檀润青的电话之后，柱子跟王仲春立即做了个易容，然后去福康堂大药房找龙葵拿卓天成的画像。
他们两易了容之后完全变了一个人，龙葵根本认不出来。
而且柱子又特意压低了声音，他也没听出来。
对于龙葵来说，他只记住少爷说过一会儿有人来找自己要一张画像，不要问原因直接给对方就是。
所以他没有多说一句话，直接把一个信封递给他柱子。
两人离开药店，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打开信封，把里面一张纸拿出来摊开，果然看到上面有个二十多岁年轻人的画像。
他们认真看过之后，把此人的面貌特征都记在脑子里，然后才去租了辆车去唐沽，到了唐沽之后便下车开始找画像上的人。
如果直接在街面上寻找，那无异于大海捞针。
好在以前王仲春来过唐沽，在这也有几旧相识，其中有一个就是拉黄包车的车夫，因此让柱子去找这个人帮忙。
本来他想自己去找的，但是担心自己声音伪装得不像会被对方听出来，所以还是让柱子出面比较保险，自己假装成一个哑巴在旁跟着就行。
很快，他们就在找到那个黄包车夫。
柱子告诉车夫，自己是王仲春在津门的好友，到唐沽来找一个借了自己钱逃跑的家伙。
因为自己人生地不熟无从下手，所以王仲春让自己来找他帮忙，同时把卓天成那张画像拿出来给他看。
那黄包车夫听到是王仲春的朋友，非常热情。
立即把自己周围的黄包轩夫都叫过来，问他们有没有拉过画像上那个人。
巧的是，其中一个好还拉过，说是从汽车站把卓天成拉到福昌客栈。
柱子非常高兴，于是跟王仲春一起坐上那名拉过卓天成的黄包夫和朋友的车，直奔福昌客栈。
到那之后双陪付了他们车钱，两人进去把画像拿给店老板看，问他这个人住哪个房间。
店老板说住在上面二零三号房，但是他人好像出去了，现在没在屋子里。
不过柱子和王仲春还是上去敲门，果然没有人回应。
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回来，两人商量了一下之后，决定留个口信给店老板，等卓天成回来就告诉他去天和客栈，他表弟在那给他开了房间。
这是之前檀润青在电话中告诉他们的，找到卓天成之后就告诉他表弟在天和客栈给他开了房，让他过去，他一定会去。
虽然不知道卓天成为什么那么听他表弟的话，但是檀润青说什么他们就怎么做，这是毫无疑问的。
两个人下楼，给掌柜留了口信之后继续到外面去找。
不过刚出门没多远就看到有辆黄包车从远处跑来，在客栈门口停下。
从车上下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长得跟画像上的那个人相似度极高。
王仲春正想上去问那人是不是卓天成，却被柱子一把拉住。
“我发现后面那辆黄包车上的大胡子好像是跟踪他的，不要轻举妄动。”
王仲春回头一眼，果然看到有一辆黄包车也快速朝这个方向跑来，很快就在这家客栈门口停下。
从上面下来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中年人，他付了钱之后也进了客栈。
柱子和王仲春两人站门口往里看，发现卓天成被掌柜的叫住，估计是给他转述表弟的口信，
卓天成愣了一下之后点点头，立即拿了钥匙上楼去了。
不一会儿就看到他提着包袱下来，再次到门外拦了辆黄包车走了。
刚才那个络腮胡子并没有上楼，一直在楼下等着，直到卓天成离开客栈，他也出叫了辆黄包车，再次尾随卓天成而去。
此时柱子和王仲春更加笃定这个人在跟踪卓天成，他们觉得这家伙很可能对卓天成不利，无论如何不能让他跟踪到天和客栈。
于是柱子连忙拦了辆黄包车，对车夫道，“看到前面那辆车上坐着的大胡子没有，那家伙跟我婶子私通，我要替我叔出口气，但是又不想让他看出我是故意的，只要你能追上去绊他一跤，我付五倍车钱。”
车夫本来不想介入别人的私事，可是一听到有五倍车钱，那可就是一块钱了。
跑一趟就一块钱，都快抵上一天的工钱了，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黄包车夫大声问道，“好咧，大兄弟你坐好了啊，保证绊他个大跟斗。”说完拉起车子甩开朋腿大步奔跑起来。
这个车夫人高马大，跑得非常快，转眼就追了上去。
可是无论那车夫多卖力跑都追不上前面那个家伙，因为前面那个车夫似乎发现有人在追他，也在加速。
那名车夫虽然长得矮小精悍，腿速却极快。
一直到天和客栈，柱子都没有追上，更别说绊那人一跤了。
不过他还是给了五倍车钱，毕竟自己这名车夫跑得不慢，是前面那个家伙的速度过于离谱。
后面王仲春的车夫腿脚差了点，好不容易才终于气闯吁吁赶上来，付了车钱王仲春立即下车正想问柱子，“你搞什么呀，为什么突然跑那么快？”
没等柱子说话，突然看到刚才那个大胡子中年人走到他们跟前小声道。
“好了，现在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回福兴客栈先住下，如果我有需要会再联系你们。”
两个人顿时惊得面面相觑，这不是少爷的声音吗？
“少……”
王仲春嘴里寻个爷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柱子抢了先。
“少废话，前面那家伙的表弟欠了我老板的钱，老板叫我们来找他要钱的。”
檀润青差点被柱子逗笑，没想到这家伙演技这么好。
即然他要演，那自己就陪他演好了。
“他表弟欠你多少钱，我帮会他还，但是听说你们欺负他表弟，以前的事我可以即往不咎，今后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们，否则直接打断你们狗腿。”
檀润青话音刚落，王仲春拉起柱子就跑。
柱子还有些意犹未竟，“跑什么呀，我还能继续演。”
王仲春没好气地冲他翻了个白眼，“你要是再继续演下去，我担心少爷真的打断你的狗腿。”
“我本来想自己一个人跑来着，但是又觉得这么做有些不仗义，而且我也不想回津门的时候还要背着个断了狗腿的家伙，所以还是拉着你一起跑了。”
柱子被他逗笑，“少爷才舍不得打我呢。”
“要不你现在回去继续跟他吵试试？”
“那还是不要了。”柱子笑着跑前面去了。
把柱子的王仲春打发走之后，檀润青走进天和客栈订了间屋子。
其实刚才他已经订过一间了，只不过当时没有易容。
其实直接进刚才那间屋子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他发现这家客栈的伙计心很细，刚才第一次来订房的时候，发现伙计把一个冒充店里住客想上楼去偷东西的小偷抓住了。
自己要是直接进刚才那间屋子，万一被心细的伙计当成小偷，到时候不但自己出丑，还会暴露身份。
此时正好有人几名住客在登记，卓天成和檀润青都在旁边等着。
两个人差不多同一时间拿到钥匙，一前一后上楼。
到楼上之后，檀润青发现有人从一间屋子探出头来打量他跟卓天成。
看样子应该是杨树森找的人送表弟过来了，檀润青立即走过去把他推进屋子，发现屋里还有一个大约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挺清秀的，但是个头不是很高，看上去倒像是南方人。
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人就是他们找来的表弟了。
只是这家伙面色苍白，看上去有点像烟鬼。
不过此时檀润青已经顾不得这些一，立即压低一声音问，“你们是送表弟过来的吗？”
那人虽然没有否认，但是也没有说是，而是反问，“你是什么人？”
“我是杨老板的人，他老人家担心你们认错人，所以特意派我来协助你们。”
听到是杨老板的人，对放原本一脸戒备的神色瞬间放松了不少。
其中一个年长的连忙问，“接下去我们该怎么做？”
檀润青这才道，“刚才跟我一起上来的那个就是你这位表弟要认的表哥，一会儿等207和210号房住客回来的时候你再去敲表哥的门，让表弟去找表哥诉苦，一定要让207和210房的人听到。”
两人同时点头，“好，明白了。”
临走的时候，檀润青突然回头问那个年轻人，“你会说闽向话吗？”
“会。”
“说一句我听。”
“哇咖哩嗊吼，哇洗津嗳将啾狼啊……”
檀润青点点头，“很好，认表哥的时候直接说闽南话。”
这是正宗的闽南话，应该是土生土长的闽南人，临时报佛脚现学的没法说出这种味道。
“吼啊。”年轻人用闽南话应道。
檀润青这才回到自己那间屋子，把脸上的易容装洗掉，然后从后面窗户爬出去，顺着水管下到后院，再翻墙出去，到外面路口叫了辆黄包车去了一家茶馆的后门，趁人不备爬进二楼一间包厢，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换回包厢里的另一套衣服。
最后把换上来那套衣服包起来，扔到包厢角落。
又喝了一杯茶之后，檀润青才叫来伙计结帐，然后大剌剌走了出去。
下楼的时候，他发现大堂里有一个剃平头的壮汉也招呼伙计结帐。
檀润青虽然不认识这个人，但是看此人的眼神就知道他不是普通人。
因为自从到了津门之后，这个人就总是不远不近地在自己身边出现。
虽然他的眼神从来没跟自己接触过，但是能感觉到他一直在注意自己的动向，此人很可能是戴春峰派来暗中监视自己的人。
虽然当时戴春峰派自己来唐沽的时候说相信自己，但是檀润青知道，以戴某人的多疑，他绝对不会百分之百相信自己。
毕竟庞赓恕抓捕王有哲的时候，自己也跟着去了。
一下子死了三个人，庞赓恕和叶万全都有红党嫌疑，他对自己肯定也不会彻底放心，肯定要派人来盯着。
但是檀润青担心杨树森找的人演技不行，或者因为没见过卓天成，中间出什么岔子。
所以他才想先找到杨树森的人告诉他们，具体哪一个人才是卓天成，要怎么表演才不至于露破绽。
但是又不能让那个跟踪自己的人发现，也不能让表弟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所以他才先去茶馆，把那个跟踪自己的人引过去。
先在包厢里见了几个杨树森介绍的帮派朋友，让那人误以为自己在打听卓天成表弟得罪地头蛇的事。
然后再让茶馆伙计帮自己去买一套长衫，他在包厢里易容，再从后面悄悄出去。
本来想到天和客栈开间房等卓天成过来的，没想到半路上看到他，所以一路上跟着过去。
偏巧柱子和王仲春也跟着他，那两个家伙都没有认出自己，柱子还想拦自己。
柱子在这方面虽然挺有天赋，但是在自己面前还是差点火候，所以他怎么可能追得上自己。
檀润青走出茶馆，叫了辆黄包车，回到天和客栈。
付了钱下车走进去，刚上楼梯就发现那个跟踪自己的平头壮汉坐着黄包车也到了。
檀润青故意放慢脚步等他，上到二楼的时候，看到表弟所在那间屋子的门开了。
那个面色苍白的年轻人出来敲卓天成的门，用闽南话紧张兮兮地问，“表哥，你在里面吗？”
门马上开了，卓天成看着眼前这个面色苍白的年轻人先是一愣。
随即，他看到斜对面一个正在开门的背影看上去有些面熟，定睛一看，竟然是从金陵总部来的那个檀组长。
他暗叫不好，这家伙可能是冲上自己来的。
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叫自己表哥的年轻人到底是不是一个陷阱，但是在檀润青面前他不能不认。
“梁少文，我正到处找你呢，你打了电话只说在天和客栈，也不让客栈伙计告诉我去哪间房找你。”
“我这不是怕债主找知道了找上门来吗。”苍白脸年轻人苦着脸道，“那些黑邦分子太坏了，不防不行啊。”
他们说话的时候，刚才跟踪檀润青的那名平头壮汉也在开门，动作很慢，显然是在认真听他们说话。
檀润青虽然已经进屋了，但是也贴在门边听外面的动静，感觉卓天成和那个表弟都是戏精，演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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